WHV打工旅行--“穷孩子”穷游新主张
分享一篇关于吴非的新闻报道:揣着“打工度假签证”,囊中羞涩时“用工作换生存”,这正成为游历世界的新途径 “穷孩子”游学新主张:打工旅行
200美元能做什么?一款8G苹果手机,可能是二手的;最新的索尼蓝光光驱,得是“低价款”。无论如何,这绝算不得“巨款”。过去一年,上海“80后”吴非揣着这笔旅行金在新西兰环岛旅行一年,追落日、爬雪山,在猕猴桃果园里当农民。
“说实话,我对原本的工作没有太多不满,放弃是因为新西兰的吸引力太大。”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,吴非在家上网,一个20岁出头的香港男孩边打工边攒钱,看着地图走新西兰经典徒步路线的故事,让他“脑袋里嗡地一下炸了”。这是吴非第一次听说世界上还有这种签证:“打工度假签证”。
辞职、申请签证、去异乡边打工边旅行,吴非果断地把自己“打包”到了南半球。游学未必一定要坐在教室,眼下一群背包客正把游学的外延扩大。他们从坚固的现实中突围,且未必有强大的经济保障。2009年,新西兰签发1000张“打工度假签证”,吴非拿到了一张。
摘下领带,去新西兰当“农民”
吴非,1984年生人,复旦大学物理系本科毕业。“和大多数不知道领带该怎么打才精神饱满的愣头青一样,误打误撞进了一栋倍儿有面子的写字楼。”吴非说话很慢,但能感觉出选字谨慎,且有着同龄人少有的老成。
去新西兰之前,吴非在上海一家贸易公司工作,如果一切顺利,再过几年,就能手下有人,当然,背上也会有债——买房,买车,和所有的同龄人一样。直到2009年,他从一对旅行爱好者的博客上获知“打工度假签证”,持这种签证可以进入新西兰旅行,并能进行短期工作以赚取旅费。他改变了既定生活的轨迹。
“我算了算,如果能活到80岁,1年时间也就是1/80,太微不足道了。看看我们的周围,任何事情大家都争先恐后,不敢落后,但人生是一场长跑。”他幽幽地与记者说着“离开的理由”。
2010年,他已经工作5年。与老板谈辞职,用最快的速度拜访客户,交接工作。是年5月,他搭上飞往南半球的航班。到达奥克兰机场是午夜12点,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冲到厕所里看马桶,观察传说中的“顺时针漩涡”,证明自己到达了南半球!可惜真空式马桶在按下阀门后,水顿时被吸干。
戏剧性地与南半球“初次见面”,似乎为他此后的旅行“定下基调”。翻开他此后一年的工作履历:猕猴桃果园摘果工、监狱临时演员、老虎机职业玩家、老猎人的助手、包装厂苹果包装员、旅馆清洁工、葡萄园剪枝工、日本料理厨师、牧场饲养员……从2010年5月到2011年4月回国,他在新西兰一共干了11份工作,有人说,这是“关于工作体验的大集合”。
不知是因为新西兰是农业国的关系,工作有很强的季节性,还是新西兰政府鼓励旅行者体验不同的工作,“打工度假签证”有条吊诡的规定:每份工作最长不得超过3个月。“所以,在没有厌烦之前,就开始下一份工作了。”吴非说。
吴非最难忘的工作是葡萄园剪枝——没有电话和互联网,每天的生活除了工作,就是和同事聊天、看书,饿了就从葡萄园走到厨房去烧饭,吴非从没有想过,生命中会有这样一段时光如此宁静。“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葡萄树的枝条在嚓嚓不绝的剪刀声中断裂,远处的天上有飞鸟,近处的地上有牛羊,天地之间,只有我们工作和交谈的声音。”
“换宿生活”,这辈子第一次进监狱
很多时候,吴非的工作并没有薪水,雇主仅仅提供一张床、三顿饭。在网站上,他很快找到一个有趣的换宿机会:内皮尔监狱正在招工。
“明后两晚是我们监狱每周的固定活动,恐怖惊魂夜,你要不要来玩玩?”这辈子第一次进监狱,吴非在从事培训销售等工作时,兼任监狱的“临时演员”。这是一座新西兰最古老的监狱,1995年关闭后,被改造为旅游景点,举行类似“鬼屋历险”等活动。
所谓“换宿”,即是以几小时的劳动力换取食宿的省钱旅游方式。在内皮尔监狱,所谓宿舍其实就是牢房。“小小的牢房里摆着一张上下铺,一个垃圾桶,一个柜子,连半扇窗户都没有,人走进去,身后的铁门砰地关上,发出巨大的声响,走廊上的红色警示灯闪烁起来……”颇有真人秀“生存游戏”的感觉。
在内皮尔监狱,吴非还不是唯一的换宿者。智利的丹尼尔负责每天整个监狱的清洁工作,德国的阿尔姆特负责接待游客,英国的马克负责网站维护。
近年来,越来越多的人希望“走出去看看”,但并非人人都富足有余,国际换宿、跨国义工、以及不少欧美国家开放的“打工度假签证”,让这些人有了游历世界的可能。在国内,“走走走!去做青旅实习生!”“间隔年青年沙龙”等豆瓣小组、微博群,成为相关信息的发布集散地,留言者争夺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名额。
别纠结“意义”,“结果在过程中飘荡”
回到上海,眼下吴非已经回归普通的上班族生活。业余时间他会写作,《打工旅行》在今年的上海书展上引来不少“文青”围观。不过,这个大男孩的梦想是写一个很牛的侦探故事,然后拍成电影。在新西兰的一年时间里,他完成了人生中第一部长篇推理小说。
“有时候,我也会迷茫。在餐馆忙得脚不着地地煮菜时,一个念头会一闪而过——我为什么在这里打工,我在国内也可以找个餐馆打工。”在反复翻找报纸的“招工栏”,苦于找不到工作时,他觉得这颇为讽刺,“我在国内鼓足勇气,诸般折腾,只为丢掉一份工作;转眼竟又乞丐似的,期待有人施舍另一份工作。”
“人只要一考虑意义就要命了,人就是这样开始了自我怀疑!”一年后的今天,吴非回忆自己在新西兰的“低潮期”,脸上不免泛出笑意,“不要让负面情绪扩大化,坚持内心的想法,这段日子会很快过去的。”
有人把这种抽离原有生活的时光称为“间隔年”,吴非说,“把间隔年想复杂了,青春就更短暂了。”
许多人追问吴非,一年“打工旅行”的收获是什么。他能说出很多,但也会无言以对。“结果在过程中飘荡。”末了,吴非说起鲍勃·迪伦唱过的这句歌词。这首忧伤的曲子《随风飘荡》因为歌词睿智,曾入选美国大学教材,被选作《阿甘正传》的主题曲。
是什么时候,人们开始规定任何生活非得有个意义?“人们不允许脱离了意义的行为,也不愿意接受行为本身就等同于意义的说法。但我发现,就如同快乐要简单的才能持久,持久的东西,常常也比较简单,比如轮子,纸张……高科技产品被淘汰了那么多,这些东西还在。”吴非说
转自文汇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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